1959年9月我考入臺大中文系,1963年6月畢業,隨即錄取中文所碩士班,然後至馬祖服預備軍官役一年。翌年9月回母校念研究所,1967年6月獲碩士學位;9月進入博士班;1971年6月畢業,9月獲國家文學博士學位,同時獲聘為臺大中文系副教授,時年30歲,開始從事教學、研究,也以創作為娛,並逐漸參與文化工作。而教學、研究、創作、文化這四樣工作,就成為四、五十年來我生命中的主要內涵。
最愛春風做老師
2004年8月我自臺大退休,轉任世新大學。在臺大34年中,曾赴美國哈佛(1978)、密西根(1982)、史丹佛(1996),香港大學(1990),德國魯爾大學(1986),荷蘭萊頓大學(1997)或教學或訪問。在世新13年中我常在大陸各大學講演和參加會議,名義上聘我為客座教授或學術委員的有北京大學、外國語大學、戲曲學院,河南大學、師範大學,武漢大學,福建師範大學、廈門大學,廣東中山大學,黑龍江大學,新疆烏魯木齊大學、山東大學等十數所。因此,可以說我沒離開過大學生涯。
我開過一般性課程有大一國文、詩選、詞曲選、戲曲選、俗文學概論、民間藝術概論,專題研究則以戲曲為主,俗文學和韻文學為次。
對於大學本科學生,我重在基本知識的堅實傳授,也常緣題發揮,對於人生境界和生命意義予以啟迪與開導。譬如如何養成擔荷、化解、包容、觀賞四種能力,就可以使自己「蓮花步步生」、「人間愉快」。
對於研究生,我則藉專題訓練其學術研究應具備的謹嚴態度和正確方法。包括如何打下學養基礎,引發並設計、切入論題,建構論述層次,行文;戲曲資料有文獻、文物、調查、訪問、觀賞5種,應如何取得、運用並正確的解讀之;對於論題關鍵詞必先考察名義予以論定;希望學生能夠掌握一把利落的鑰匙,各自開啟學術之門,好能走上學術之道,從事研究工作。
我有「不成文法」的規定,所指導的研究生,必須在我課堂上至少聽課,碩班兩年、博班三年,如此才能叫「親炙」。我也喜歡和他們聚聚餐、喝喝酒、聊聊天,有時還會帶他們田野調查,遊山玩水。
我常說自己最大的毛病是好為人師,但卻樂此不疲。只要從我治學的,我都沒拒絕過。近日顏秀青從網路摘錄我指導論文的學生名單,已增至170位,現在未畢業的還逐年增多,因為我沒有「關門弟子」,我要學孔子「學不厭、教不倦」,「有教無類」。
我最喜歡稱學生為「徒兒」,女學生的丈夫戲稱為「徒夫」。我最高興的是看到他們學而有成、各安其命。他們中有60人餘人任教於35所大學,博士42人,碩士7人。其中在母校臺大任教者,中文系有蕭麗華、李惠綿、洪淑苓、汪詩佩,沈冬則由中文系轉任音樂所,而王安祈、林鶴宜在戲劇系任教。此外,也有幾位我雖未掛名指導教授,但都在我課堂旁聽多年,而且指導升等論文,所以皆以我為師,我也視為及門弟子。
大約15年前我的徒兒們開始在賤降之日與教師節前後請我宴會,莫不杯觥交錯,興高采烈,使我大大領受為師之樂。我每有詩記其事。如2013年9月27日<諸生賀教師節宴於101大廈85樓欣葉餐廳>,詩云:
及門弟子宴高樓,不盡歡欣不盡酬。最喜楩楠成偉器,管他絲髮蕩清秋。
書生自古甘沖默,木鐸行將遍五洲。跋扈飛揚今未已,壺中歲月可悠遊。
<2014年4月5日余七十有四初度,以將赴廣州,諸生於3月23日於臺大水源會館先行暖壽>,詩云:
勝雪流蘇織錦時,韶光賦得百篇詩。及門為壽千秋酒,笑靨同開五色芝。
絳帳李桃輝曲苑,菊壇洪孔鑄新詞。已從人世知愉悅,更愛春風做老師。
詩中小注:「及門王安祈、陳芳、沈惠如、李惠綿皆擅編劇,為時所稱。」每當我吟詠這樣的詩句,都油然自鳴得意。
對於學生,我確實愛護,希望他們「站在我的肩膀上」;但由於性情使然,有時對「忤逆侯」林鶴宜和「寶貝徒兒」李惠綿也沒大沒小、說三道四;對好徒兒也不免挑三揀四,甚至斥責,而5分鐘後,就深知自己過份而道歉。據徒兒們說,沒被我罵過的很少,所幸迄今都沒人「造反」。
轉益多師是吾師
做為一位大學老師,要把學生教好,也要把學問做好,如此才能教學相長。而「學術研究」的能力,則和師承頗有密切關係。
我非常幸運,從念大學到取得博士學位,臺灣大學文學院充滿因國共內亂跨海來臺的大師。就中文系而言,臺靜農老師教中國文學史、屈萬里老師教經學、鄭騫老師和張敬老師教韻文學、洪炎秋老師教文學概論、戴君仁老師教理學與詩學、孔德成老師教禮經和金文、王叔岷老師教子書和斠讎學、毛子水老師教說文和論語、許世瑛老師教聲韻學和文法,這些老師我都親炙其門。另有甲骨學的董作賓老師和金祥恆老師、語言學的董同龢老師,可惜無緣受教。他們都是極受崇敬的學者,他們的教學和風範,一直滋潤著我,伴隨著我成長。
我走上戲曲研究的路,是一次偶然的情況。1964年7月我從馬祖服役退伍,回學校上研究所,在中文系走廊碰到張清徽(敬)老師,她一向關愛學生,對我也問長問短,我就說:「請老師指導我論文。」於是老師要我以《長生殿》為論題,說那是集戲曲文學藝術大成的名著,學習過程中入手正確,將來治學就有門徑可循。我念大學時中文系連戲曲的課程都沒有,老師為了替我打基礎,便在她的第九研究室一句一句為我講解《長生殿》,這對我的受益和影響,迄今依然存在。而從此我也「鵲巢鳩占」的在第九研究室讀書,將這「戲曲研究室」的藏書逐一閱讀。老師非常縱容我愛護我,每看到我在研究室裡,她就離開讓我安心讀書。老師還常帶我去參加曲會,聆賞老師和前輩蔣復聰、夏煥新等清唱崑曲之美。這和我後來大力提倡崑曲,與洪惟助主持錄製《崑劇選粹》135齣有密切的關係。
碩一時,在香港新亞研究所擔任所長的鄭因百(騫)老師回來,也因此我的碩博士論文才能獲得鄭、張兩位老師的指導。在電話不普及的年代,一有問題我就到溫州街宿舍找他。有一次我向老師說,我正讀《孤本元明雜劇》,有所困惑,因為我將心得筆記和王季烈的《敘錄》對看,不少意見有別或相反,老師不慌不忙的說:「你等一會兒」。然後進書房,拿出經他眉批過的《孤本元明雜劇》讓我翻閱,我看了以後笑逐顏開。原來老師的眉批有許多針對王氏《敘錄》而發,我的筆記居然和老師意見大抵相同。此事使我領受到,一位老師強化學生信心的重要。又有一次我閱讀明弘治戊午刻本《西廂記》,懷疑今傳《西廂記》應不是元人王實甫所作,去向老師請教。老師將他夾在書中已泛黃的紙條一一給我看,原來老師早就指出若干疑點,而我們相同的居然就有4條。我請求老師趕緊把它寫出來,老師就在《幼獅學誌》發表了<西廂記作者志疑>。
更有一次我們閒話家常,談到他費了20年工夫寫作的《北曲新譜》,應儘速出版。老師說,這樣冷僻的書,出版社一定虧本,怎好求人。我說,套用老師的話,您的書早已「傳播人間」,抄本不少,只恐怕將來「是非難明」。老師似有所感的說:「做學問應當越往後的人做得越好才是,因為後人可以汲取前人的經驗成果做為基礎,如此再加上自家努力所得,成就便容易在前人之上了。在學術的路途上,我喜歡學生踩著我的肩膀前進,只要他們有好成績,我就會感到高興。」老師又補了一句說,後人總不好踩著前人的頭頂前進吧!後來老師找到了藝文印書館,出版了《北曲新譜》,成為治曲學者必備之書。對於老師「站在肩膀上」的話語,我後來也確實遵循教誨,身體力行,更以此勉勵我指導的學生。
教過我們的老師,就景明、啟方和我而言,最親近的是臺(靜農)、孔(德成)二師。兩位老師為了將《儀禮》影像化,為了幫我們謀得獎助學金,獲得東亞學會的資助,成立「儀禮復原實驗小組」,由孔老師上課,講解<士昏禮>。《儀禮》是世界上最乾枯無味的經典,我為了略知它的粗枝大葉,曾花了17個下午翻閱它的17篇,卻睡了17個下午,從此我知道它是治失眠的良方。而孔老師早年為了研究它,還兼治金文、古器物和考古學、民俗學。孔老師為我們上了很多年的課,縱使我們也站上講臺了,還要寒暑假每周一次到他研究室「進修」。我們小組有6位同學,分題研究,我分到的是《儀禮樂器車馬考》。我們的集體成果有兩樣:一是中華書局出版的《儀禮研究叢刊》,一是由我們分飾人物演出,請莊靈拍攝的十六厘米《士昏禮》影片。這部影片因年深耗損,已由葉國良教授改作動畫,但就經學研究而言,迄今仍屬「創舉」。我從孔老師得到治學的啟示是:要研究好一門學問,也要兼顧其他可相輔相成的學問。這和我日後治戲曲而兼治韻文學、俗文學和民俗技藝有因緣的關係。
臺老師擔任中文系主任19年,沒有一個學生不尊敬他。他使中文系像個和睦的家庭。我在博士班上老師的「文學專題」,他強調俗文學研究的重要,我交的一篇「變文」報告,頗受老師的欣賞,可以說因此開啟了我俗文學研究之門。民國62年我奉時任中研院史語所所長的屈翼鵬(萬里)老師之命主持所藏俗文學資料分類編目工作,更促使我走上研究之路。如果沒有兩位老師的啟迪和賜予,我不可能寫出60餘萬言的《俗文學概論》。
如果說我在椰林大道這50年有什麼些許成就,都是這些老師們對我的愛護教導和照顧抬舉。我曾經試圖像蜜蜂採蜜釀蜜一般,從每一位老師身上汲取他們學養的精華和為人的風範,雖然不能及於千百分之一,但永遠感受到他們的恩澤。
領悟靜安先生治曲方法
我之所以以戲曲研究為主體,只因我請張清徽(敬)老師指導論文。老師研究戲曲,我做為門徒的,自然也跟著研究戲曲。我是第一位以戲曲為論題的研究生。我的論題是《洪昇及其長生殿研究》,但起初對如何研究,苦於無範例可循,直到閱讀王靜安先生的《宋元戲曲史》,得知靜安先生從基礎著手鑽研6年(1907-1913)。於是我師法靜安先生,認為要了解洪昇家世生平,就得先為他編年譜;要了解《長生殿》的題材、故事來龍去脈,就先探討唐明皇、楊貴妃的歷史面貌和逸聞傳說,及其相關作品;要了解《長生殿》的戲曲結構,就得先分析其聯套排場;要了解《長生殿》的曲牌音律是如何不逾矩,就得將其各種版本和曲譜,拿來斠律。對於論題研究,先分析論題之構成元素,並對構成元素分別做基礎探討,然後取精華以完成論題;這樣得諸靜安先生的治學方法,便成為我學術上的不二法門。即使到現在,我還是奉為圭臬。
我對戲曲的研究如此,對於俗文學的研究也是如此。於是拙著《俗文學概論》主文分四編:短語綴屬,各類型之「故事」,民族故事,韻文學,藉此可以見其犖犖之大者。而三編之「民族故事」,其名義和研究方法都是本人所發明,「影子人物」也是本人所創之學術名詞。
五十多年來,我的學術和教學範圍,如上所云,以戲曲為主體,而以俗文學、韻文學和民俗藝術為羽翼。檢點總體成績,有兩本學位論文,《洪昇及其長生殿》、《明雜劇概論》,和《蒙元的新詩──元人散曲》(1981)、《說民藝》(1987)、《臺灣歌仔戲的發展與變遷》(1988)、《中國古典戲劇的認識與欣賞》(1991)、《俗文學概論》(2003)、《戲曲腔調新探》(2008)、《戲曲源流新論》(2008)、《地方戲曲概論》(2011)等專書11種;另有期刊論文143篇,結集於《中國古典戲劇論集》(1975)、《說戲曲》(1976)、《說俗文學》(1980)、《詩歌與戲曲》(1988)、《參軍戲與元雜劇》(1992)、《論說戲曲》(1997)、《從腔調說到崑劇》(2002)、《戲曲與歌劇》(2004)、《戲曲本質與腔調新探》(2007)、《戲曲之雅俗、折子、流派》(2009)、《戲曲與偶戲》(2013)、《戲曲新論十題》(2016)等12書。
近兩三年來我又以上述23書為基礎,重新建構體系、又或補苴其不足,或修訂其疑義,或創發為新論,庶幾使讀者能更清楚的看出我對戲曲的整體見解而命之為《戲曲學》,已由三民書局出版三冊。而我打算此後以《曾永義戲曲史論文彙編》之重要觀點和創發,效靜安先生《宋元戲曲史》之撰述方法,以已完成之《戲曲劇種演進史考述》為前奏曲,撰著《中國戲曲史》。希望天假我年,使我健康,完成我的宿願。
人間愉快走江湖
以上敘述了自30歲以後,我平生教學研究的兩大工作,其次應當說的是我從事30餘年的民俗藝術研究和維護發揚。
「民俗藝術」在鄉土傳承,最能體現群眾的意識、思想和情感,發揮群眾的精神。30年前,一群對此深為覺醒的有志之士,包括丑輝瑛、徐瀛洲、辜偉甫、許常惠、郭東星等人,以維護中華民俗藝術,民間藝人的優良傳統得以保存與繼承,以及民俗藝術文化的學術價值獲得肯定為宗旨,成立了「中華民俗藝術基金會」,由許常惠任執行祕書。
許常惠是海內外負盛名的音樂家。我認識許常惠緣於他邀請我參加南管會議,我們一見如故,從此我稱他為「許大哥」。他於1980年南管學術會議之後,推薦我為基金會董事,那是基金會成立的第二年。
1990年,許大哥把基金會執行長的職務交付予我,我只有一個想法「不負所託」,請來立委陳癸淼擔任董事長。一方面把民俗藝術分作「藝能」與「工藝」,做全面的關懷和從事,並多次率領團隊赴歐亞美非澳列國巡迴展演。另一方面發動捐獻,為基金會置產,不再有「流浪之苦」。2000年我繼任董事長。因當時基金會集合不少學有專長的董事,如徐瀛洲之山地藝術文化、莊伯和之手工藝術、李乾朗之傳統建築、李豐楙之宗教文化、蔡麗華之民族舞蹈、施德玉之戲曲音樂、陳勝福之歌仔戲、呂錘寬之南北管,以及柯錫杰之攝影、洪惟助之崑曲、周理悧之西樂、吳騰達之雜技、吳明德之偶戲等;執行長林明德則以民俗小吃和藝文,我以戲曲、俗文學,因此我們各就專長主持調查研究和展演,並藉以培養後輩。後來又購入隔壁樓房,擴充空間。而許大哥不幸於21世紀元旦凌晨去世,我們就將它闢為「創辦人許常惠教授紀念室」。
2008年6月我辭去董事長職務,以便接任的新班底能展現新猷。在我擔任董事長期間,非常感謝先後有林明德、洪淑苓和曾子良3位執行長襄助。在基金會整整28年,是我以一介書生除教學研究外,對社會國家最大的奉獻。
舊詩、散文遊戲人間
至於我在藝文創作方面,雖然已有舊詩存稿一千數百首,但沒人說我是「詩人」;散文已有《蓮花步步生》(1984)、《清風明月春陽》(1988)、《牽手五十年》(1990)、《飛揚跋扈酒杯中》(1992)、《人間愉快》(1994)、《清風明月春陽》(1996新編版)、《愉快人間》(2000)、《人間愉快》(2004卜鍵選編)、《椰林大道五十年》(2008),論數量不算少,但也沒人說我是散文家。我想大概是這詩文都只是「自娛」,寫的都是些山川遊興,或儔侶新故之情,或人生體悟之思;毫無經國淑世之想與福澤人民之能。但家有敝帚,享之千金,其實從中才能真正看出我是何等樣的人。
我早年在大學部開「詩選」課,重在講授賞詩論詩的基礎修為,並未督促學生勤於習作。我雖然好即興賦詩,但卻未妥善保存,所以皆「散落人間」。直到 1992年黔桂之旅,以詩紀行,才為了「雪泥鴻爪」,學習李賀那樣將所作擲於「詩囊」;只是我的「詩囊」事實上是牛皮紙袋;用來書寫的紙張,甚至於連餐廳手巾或筷子紙袋都有。
我寫散文起步很晚,1978年6月去美國哈佛大學訪問前,一天清晨醒來,把首度出國的情懷寫成一篇五六百字的<行將萬里>,請沈謙指點,他小我多歲,已甚負文名,沒想到這篇短文被瘂弦看到,便在他主編的《聯合副刊》發表,成為我副刊上的「處女作」。從此我的散文也和舊詩一樣,用來記行記事記思記感與記人。
郝譽翔是我的及門弟子,她寫了一篇<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說:「曾老師的散文,大抵不離開他的生活:從中文系的求學歷程,到畢生投入的戲曲研究和田野調查,乃至於看戲,品文,以酒和家人好友歡聚,並且從中滋生而出的『人間愉快』生活哲學等等,戲曲,文學,美酒與親友這幾大面向,可以說是以『愉快』作為核心,彼此之間環環相扣相生,而體現了曾老師個人的生命與思想。」
又說:「曾老師總愛以幽默的筆法,點染出赤子之心的真性情,故令人讀來往往不禁莞爾,會心一笑,更為這人與人之間撤下假面藩籬,而能真誠坦露自我,自在歡聚的時刻,而感到悠然神往起來。『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正是這幾本散文所洋溢的積極而正向的氣息。」
我所謂的「人間」是「人世間」,也就是人所生活的世界之中,這包括你我他之間,和人一生中所擁有所能及的時間和空間。所謂「愉快」,是油油然汩汩然由胸中生發的舒服,這種舒服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無須名利來妝點,無須權勢來助長,只不過是耳之所聞,目之所睹,皆欣欣然而已。因為這種「愉快」,止於此生所有,只盡其在我,求諸耳目所感,心神所悟,只從你我他遇合之際,只從萬族有託雜然並陳之中,所以我們不求身後超生的「天堂」,也沒有可被引度的「西方」。我們不過現世種福田,現世就要享福果。此之謂「人間愉快」。(林秀美整理)(本期專題策畫/中文系洪淑苓教授)
曾永義小檔案
臺灣大學特聘研究講座教授、名譽教授、傑出校友;世新大學講座教授;中央研究院院士。曾永義教授獻身學術研究及高等教育,致力戲曲理論與戲曲史根本性研究,開發學術新領域與揭示研究方法,力作等身,其戲曲論著早為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及兩岸三地多所大學用作教材;並開啟俗文學資料之整編與研究,引領臺灣鄉土傳統藝術之調查,並將民族藝術文化輸出於國際,於戲曲之學術、推廣、創作之總體成就,已為兩岸乃至國際公認難出其右,迭獲諸多崇高榮譽。
圖說:
圖1:1980年6月25日,王安祈碩士論文口試後合影,右起為曾永義院士、張敬(清徽)先生、王安祈先生、鄭騫(因百)先生、葉慶炳先生。
圖2:2004年4月5日,曾永義教授與所指導之博士生宴會後攝於椰林大道,照片中諸生均已任教於各大學。
圖3:2017年7月26至28日,中國文學系師生溪頭之旅。前排中間紅衣者為曾永義教授。
圖4:2014年榮任院士,7月26日師生餐敘恭賀。前排左起:洪惟助(中央大學教授)、曾永義、陳媛(曾夫人)、李壬癸(中研院院士)、洪國樑(世新大學教授),後排左起林鶴宜(臺大戲劇系教授)、陳芳(臺灣師大國文系教授)、丁肇琴(世新大學中文系教授)、沈惠如(東吳大學中文系副教授)、洪淑苓(臺大中文系教授)、王安祈(臺大戲劇系教授)、沈冬(臺大音樂所教授)。
圖5:2016年4月23日「戲曲院士.院士戲曲:曾永義先生學術成就與薪傳國際學術研會」於國光劇場專場演出《梁山伯與祝英臺》謝幕後合影。前排右三起陳媛(曾院士夫人)、國光劇團前團長陳兆虎、戲曲學院校長張瑞濱、文化部傳藝中心主任方芷絮、科技部次長陳德新、曾永義院士、文化部長洪孟啟、國光劇團團長張育華。
圖6:2016年4年22日「戲曲院士.院士戲曲:曾永義先生學術成就與薪傳國際學術研會」於國光劇場演出折子戲專場,謝幕後與演員合影。右起:黃詩雅(扮飾織女)、國光劇團張育華團長、蕭揚玲(扮飾珍妃)、王海玲(扮飾慈禧)、唐文華(扮飾鄭成功)、曾永義院士、曹復永(扮飾弘光皇帝)、趙揚強(扮飾侯方域)、劉建華(扮飾光緒皇帝)、朱民玲(扮飾李香君)、孔玥慈(扮飾楊妃)。
圖7:中華民俗藝術基金會同仁,前排右2柯錫杰、右3樊潔兮,中排右起2林明德、3許常惠(董事長)、4許瀛洲(副董事長)、5曾永義(副董事長)、6蔡顯宗,後排右1莊伯和、4蔡麗華、6陳勝福。
圖8:以散文和詩作述志,但求人間愉快。攝於長興街宿舍。
圖9小檔案用圖:1998年8月22日,希臘聖托里尼(thira santorini)火山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