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羅斯福路4段的路口,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注視一部部從眼前劃過的單車,留意任何一位從地下道浮出的面孔,我看不見你的身影。

我在臺大一號館內上上下下地奔走,探遍每一間曾經充滿嘻笑的實驗室,甚至在洗手間內呼喊你的名字,我聽不見任何屬你的聲音。

我騎上你通勤用的單車,在臺大系館、舟山路、基隆路穿梭,在行政大樓、圖書館、農學院尋覓,然而你的單車卻用哀傷的聲音告訴我,他嗅不出主人的味道。

無言的我,流下傷悲的淚,我告訴你的單車這不是我所熟悉的環境,他說:「你累了,我帶你去休息。」後來,我們來到一顆樹下,我閉上眼睛靠著樹休息。

突然,樹兒開口了,他說,你大概也在找謝老師吧!我說,你怎麼會知道,他哀傷的說,因為風早已帶著謝老師來跟它道別,現在也許正在臺灣某個公園、高山、離島繼續跟他的病人告別,你或許可以試著去找找,但他的病人實在太多了,你可能要碰碰運氣。

我說,謝謝你,我終於知道我的老師在哪裡了。

於是,我把單車放回車棚,跟它道別後,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回程,我的眼神不曾灑落為生活而忙碌的身軀,反而被路樹臉上寫滿對謝老師充滿感恩又不捨的表情所吸引。我終於知道謝老師對這些植生的愛,早已遍滿臺灣全地。

也許,某天我會在某處山林中,聽見樹木懷念謝煥儒老師的聲音!

謝煥儒教授與學生亦師亦友,圖為77級同學與謝煥儒老師(前左起)、王國強老師合影,圖右方著藍色T恤者為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