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旺盛企圖心獻身行政
-請談談您當初角逐院長一職的理想。
李院長:參與院長競選是在盱衡院內形勢以後所做的決定。個人從民國83年起擔任校務及院務代表,對校務及院務開始有些了解,民國86年又接任歷史系系主任。經過幾年的實務歷練,自認對學校及文學院的公共事務上已有基本認識,行政工作也有粗略的經驗,特別在工作熱忱及企圖心上仍具活力。受到院內同仁的鼓勵,個人經過諸多斟酌後,遂決定爭取此一兼具學術與行政工作挑戰的院長職位。
擔任院長除了在人品、道德要有一定的水準外,還有一點很重要是必須知道「學術為何物」。臺大是以研究取向為重的大學,大學中的人文學領域,其學術涵義與其他學科有所不同。臺大文學院深受中國傳統學術薰陶傳承,因此不但要重視未知領域的研究探索,還要繼承舊中國講學詮釋的傳統;換句話說,學術包含研究與教學兩個層面,一是不斷創新,一是繼承舊學,個人即是希望讓臺大文學院在這兩方面都能具有正常的發展。
為藝術及外語學院催生
-院長甫於八月上任,請談談對於院務的規畫與推動的短中期目標,以及您對臺大文學院邁入21世紀的期許。
李院長:院長任期三年,目前對任內院務有如下三項重點。首要為成立藝術學院。藝術學院的構想可追溯至民國70年代末期,當時全臺大有一共同的理想,即期望文學院除舊有文史哲之外能發展藝術方面的新領域。在孫震前校長的規劃下,十年來先後成立藝術史、音樂學及戲劇研究所,今年更成立了戲劇系,至此藝術學院的雛型大致已就緒。
在此之前成立的三個研究所均以學術研究為主,戲劇系成立以後,表演藝術也將成為重要的一環。雖然表演與研究孰輕孰重,看法見仁見智,個人認為正常而全面的發展才是一個好的方向。
外語學院則可望繼藝術學院之後有所發展。作為台灣歷史最悠久的大學,迄今僅有外文系及日文系,且日文系是在四年前才設立,腳步似乎趕不上國內其他大學。為了讓台灣對國際發展有一全方位的認識,多方面學習外語及其文化應是極為重要的工作。總而言之,個人期望在短期內完成藝術學院的設置,而外語學院也能有發展的遠景。
至於文學院舊有文、史、哲傳統,我們不諱言受到新興大學的挑戰。因此,如何提昇本院教學品質及研究水準,個人及文學院同仁責無旁貸。我以為自由學風的誤用可能是問題癥結所在,臺大向來講求自由傳統,反之,其他大學則給予學生較大的壓力與要求,這或許是他們所以能威脅我們的原因。我們有一流大學的傲氣,但學術品質也應相對提高,才稱得上是有抱負的學校;個人初步認為可從調整研究所課程、增強論文之質與量、加強辦理各種研討會等方式著手,而新進教師的聘用尤其重要。
上任第一樁爭取一號館
-移交給文學院的舊總圖,近日似已開始動工,校友們都很關心這座曾經陪伴臺大人數十年老建築的未來,請院長談談舊總圖以及其他硬體規劃。
李院長:空間長期不足是當前文學院最大的問題,已成立的戲劇系迄今仍無落腳處,原試圖爭取因動、植物系遷出而騰空的一號館一、二樓,未料遭到極大阻礙,可說是我就任以來第一樁大難題。
文學院是臺大最古老的學院,日本建校時使其規劃在校院核心地區,但五十年來除了人類學系自有系館、哲學系接收農推系館及圖書資訊系接收研究圖書館之外,文學院的空間未有任何擴展,遑論闢建新館,近年來不斷擴增新系所,而新成立之戲劇系只是爭取一號館,仍不可得,實在令人感慨!
根據1995年校園規劃白皮書,希望將一、二號館等日據時代的校區與文學院現有空間整合形成人文學園,包括文學、藝術及外語等三個學院。這不僅是林耀福前院長的期望,也是文學院長期的理想,本人籲請本校其他學院的同仁體諒我們發展的侷限,酌予寬容。
至於舊總圖,具有歷史意義的大閱覽廳將由人類學系及藝術史所合作策畫成為展覽空間,這是為全校甚至校外社區服務,小部份則規劃為學生閱覽室。二樓原辦公室空間已撥交國科會人文學研究中心使用;一樓辦公廳舍則分配予外文系及日文系作為研究室和教室。
後棟原夜間部撤出後,初步構想將按樓層分配給語言學、藝術史及音樂學研究所。以前本院對小規模的研究所非常不公平,如音樂所只有三間房舍,學生簇擁在狹小的空間,看了令人心疼;個人以為文學院應發揮人文關懷精神,不能因所小、人少而限制其空間發展。
傅前校長行誼仰之彌高
-請與校友們分享您在臺大求學期間的生活點滴,如值得懷念的人物、對個人具影響力的學習經驗等。
李院長:在臺大校史上,我認為最值得懷念的人物是傅斯年先生。個人雖未親炙,但在本校四十週年校慶時,曾為《臺大青年》撰寫關於傅校長行誼的文章,因而有幸翻閱當時的校刊、佈告、會議紀錄,甚至傅校長為師生作保的相關史料,他真是為臺大任勞任怨,死而後已;不難理解何以他在臺大不及兩年,卻如此深受愛戴,影響深遠。傅校長學的也是歷史,不僅為我個人所崇敬,相信也可以給臺大師生許多啟示。學院動態
引聖經自喻為學術服務
-從事學術工作多年,這是您最初的生涯規劃嗎?請與年輕的學弟妹們分享。
李院長:我出身台南師範附小,由於孫校長漢宗堅持教育理念,即便當時有初中聯考的壓力,仍實施正規教學,對史地的興趣也由此而生,但中學後受社會制約及家庭期望影響,高二選讀理工科,遲至高三才再轉文科,以後考進歷史系就讀,可以沉潛在自己有興趣的學科,至感幸福。
個人專研宋元時期海洋發展史,探討中國外向性格衰弱的原因。不過自民國85年後行政事務日漸繁瑣,研究工作受到影響,連教學都力有未迨,深感對不起學生,希望卸卻院長職後能再專心於研究及教學。
從事教學研究是我最初的夢想,至於參與行政一方面需出於自己的意願和同仁的信賴,另一方面也需要客觀環境的配合。個人以為,在研究、教學之外擔任行政工作,為同學及同仁們營造更好的教學、研究環境也是非常重要的事。在8月2日新舊院長交接時,我曾援引《新約聖經•宗徒大事錄》裏的一段話,大意是:你們要選出品格能力上好的人,專管飲食雜務之事,以便讓十二門徒能專心祈禱傳教。其實任何團體都需要這樣的人,我只是被選出來綜理雜務,以便讓其他教師全心於傳揚學術而已;個人一直抱持這樣想法為學校服務。
從事學術工作多年,這幾年不斷思索一個問題:到底艱深的研究對社會有多少回饋?我認為研究本身固然重要,可是之後的推廣更重要。如何將之落實在教學、著作當中,推廣其成果於社會,如本院胡耀恆所長堅持戲劇系的表演路線,即有感於戲劇張力之無遠弗屆,研究之餘兼有推廣之責,我想這也是我們大學教師與專業研究人員最大的不同,願與所有臺大文學院同仁共勉。